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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二章 為愛博命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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猴七手眼睛一閉,暗道:“這次是死定了!”他也感到無奈,這樣偷襲白善麟也無半點作用,那他根本就沒有機會自白善麟手中救下白玉蘭。就在他感到必死之時,驀覺身子暴動,再睜開眼時,卻見耿信立在身邊,不由得大喜。

白善麟微訝之際,只覺身後風動,再轉身,一股強大之極的勁氣“轟……”然而至,他微驚之際,信手拂出。

“轟……”白善麟只覺一股股熾熱的氣勁一波接一波地湧入他的體內,他一連小退九步,那股熾熱的勁氣這才消失。他不由得駭然望去,卻發現林渺如一紙鳶般飄落白玉蘭的馬畔。

“你先跟耿先生一起走,我隨後就來!”林渺向身邊的白玉蘭沈聲道。

白玉蘭見林渺一上來,便逼退了父親,頓時稍感安心,點了點頭道:“你要小心了!”

“我會的!”林渺點頭道。

“小姐,上馬車!”金田義將猴七手的身子塞上馬車,隨即迅速坐上車轅道。

白玉蘭又望了白善麟和林渺一眼,這才躍上馬車,耿信也不再理會眾人,躍上馬車。

白善麟望著馬車飛馳而去,卻沒有追趕。並不是他不想追趕,而是林渺那強大無倫的戰意緊緊逼住了他。

白善麟發現林渺變了,無論是氣勢還是武功,他沒想到林渺居然能一掌擊出九重勁氣,險些讓他著了道兒。只這一掌,便使他不敢對林渺生出輕視之心,是以,他沒有去阻攔白玉蘭。

“你確實與往日不同了!”白善麟輕輕地吸了口氣,淡淡地道。

“這還多謝老爺子的栽培!”林渺也不慍不火地道。他只要拖到白玉蘭諸人抵達黃河幫臨時分壇就可以了,是以,並不介意與白善麟多說幾句。

“如果你可以不插手蘭兒與賢應的婚事,你要什麽都可以商量!”白善麟望著林渺,想著這個年輕人曾只身在唐子鄉救出白玉蘭,且趕到信陽去向他報警,雖然途中並未與之相會,卻幫他殺了魔門中的幾位高手,另外還毀了魔門的青月壇,說起來對他和對湖陽世家都是功不可沒,可是此刻卻因為白玉蘭的原因,使其與自己反目成仇,心中不免有些感嘆,是以他才會有此一說。

“我只能向老爺子說聲抱歉,看著玉蘭嫁給王賢應而袖手旁觀,我做不到!愛是自私的,我希望老爺子能體諒我的自私!”林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如果不是迫不得已,他絕不想與白善麟為敵,這不僅僅只是因為白善麟的武功,更是因為他是白玉蘭的父親。無論他們之中誰傷了誰,對白玉蘭都是一個沈重的打擊。是以,他對白善麟仍很客氣,至少到目前為止,白善麟沒做過什麽對不起他且過分的事。

當然,有些事情只是所處的立場不同,是以不能算是白善麟的錯。

“我重你是個人才,如果你願放下這些愚蠢的念頭,我可以保你前途無量!”白善麟尚不想與林渺正式為敵,勸說道。

“我答應過玉蘭,要好好愛她,一輩子照顧她,不讓她受到任何委屈,雖然我不能真的不讓她受一點點委屈,但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力量讓她幸福,我希望老爺子能成全我們!”林渺肯定地道。

白善麟神色頓冷,斷然道:“你們是不可能的,我是不會讓我的女兒嫁給一個一無所有的混混的!你也休想帶走她!”

“老爺子所說太武斷了,如果老爺子自小不是生長在湖陽世家,你能擁有富貴嗎?我現在雖一無所有,但不代表以後也一無所有!我不相信湖陽世家的祖先一出生就是天生的有權有勢之人!”林渺反駁道。

猴七手眼睛一閉,暗道:“這次是死定了!”他也感到無奈,這樣偷襲白善麟也無半點作用,那他根本就沒有機會自白善麟手中救下白玉蘭。就在他感到必死之時,驀覺身子暴動,再睜開眼時,卻見耿信立在身邊,不由得大喜。

白善麟微訝之際,只覺身後風動,再轉身,一股強大之極的勁氣“轟……”然而至,他微驚之際,信手拂出。

“轟……”白善麟只覺一股股熾熱的氣勁一波接一波地湧入他的體內,他一連小退九步,那股熾熱的勁氣這才消失。他不由得駭然望去,卻發現林渺如一紙鳶般飄落白玉蘭的馬畔。

“你先跟耿先生一起走,我隨後就來!”林渺向身邊的白玉蘭沈聲道。

白玉蘭見林渺一上來,便逼退了父親,頓時稍感安心,點了點頭道:“你要小心了!”

“我會的!”林渺點頭道。

“小姐,上馬車!”金田義將猴七手的身子塞上馬車,隨即迅速坐上車轅道。

白玉蘭又望了白善麟和林渺一眼,這才躍上馬車,耿信也不再理會眾人,躍上馬車。

白善麟望著馬車飛馳而去,卻沒有追趕。並不是他不想追趕,而是林渺那強大無倫的戰意緊緊逼住了他。

白善麟發現林渺變了,無論是氣勢還是武功,他沒想到林渺居然能一掌擊出九重勁氣,險些讓他著了道兒。只這一掌,便使他不敢對林渺生出輕視之心,是以,他沒有去阻攔白玉蘭。

“你確實與往日不同了!”白善麟輕輕地吸了口氣,淡淡地道。

“這還多謝老爺子的栽培!”林渺也不慍不火地道。他只要拖到白玉蘭諸人抵達黃河幫臨時分壇就可以了,是以,並不介意與白善麟多說幾句。

“如果你可以不插手蘭兒與賢應的婚事,你要什麽都可以商量!”白善麟望著林渺,想著這個年輕人曾只身在唐子鄉救出白玉蘭,且趕到信陽去向他報警,雖然途中並未與之相會,卻幫他殺了魔門中的幾位高手,另外還毀了魔門的青月壇,說起來對他和對湖陽世家都是功不可沒,可是此刻卻因為白玉蘭的原因,使其與自己反目成仇,心中不免有些感嘆,是以他才會有此一說。

“我只能向老爺子說聲抱歉,看著玉蘭嫁給王賢應而袖手旁觀,我做不到!愛是自私的,我希望老爺子能體諒我的自私!”林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如果不是迫不得已,他絕不想與白善麟為敵,這不僅僅只是因為白善麟的武功,更是因為他是白玉蘭的父親。無論他們之中誰傷了誰,對白玉蘭都是一個沈重的打擊。是以,他對白善麟仍很客氣,至少到目前為止,白善麟沒做過什麽對不起他且過分的事。

當然,有些事情只是所處的立場不同,是以不能算是白善麟的錯。

“我重你是個人才,如果你願放下這些愚蠢的念頭,我可以保你前途無量!”白善麟尚不想與林渺正式為敵,勸說道。

“我答應過玉蘭,要好好愛她,一輩子照顧她,不讓她受到任何委屈,雖然我不能真的不讓她受一點點委屈,但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力量讓她幸福,我希望老爺子能成全我們!”林渺肯定地道。

白善麟神色頓冷,斷然道:“你們是不可能的,我是不會讓我的女兒嫁給一個一無所有的混混的!你也休想帶走她!”

“老爺子所說太武斷了,如果老爺子自小不是生長在湖陽世家,你能擁有富貴嗎?我現在雖一無所有,但不代表以後也一無所有!我不相信湖陽世家的祖先一出生就是天生的有權有勢之人!”林渺反駁道。

林渺駭然,他的刀雖劈開了白善麟可怕的一記劍招,但卻感到所有的力量全被漩渦吸納,而另一股奇異的力量又自漩渦之內生出,他知道,白善麟將再繼續其未完的殺招,而他的招式根本就無以為繼。他根本就來不及施出第二招的時候,白善麟的劍已經切開虛空抵至他的面門。

林渺惟有退,不斷地變換步法身法,可是一切都是白廢。

“當……”一股強大無倫的沖擊力震得林渺飛跌而出,在最要命的那一刻,林渺居然以刀擋住了那幾乎無堅不摧的殺招,但是卻無法抗拒那劍招之中的劍氣和力道。

“哇……”林渺狂噴出一口鮮血,胸口一陣舒暢,但手臂卻幾乎麻木,不過,他沒有半點喜色,因為白善麟的劍再次以一道美麗且玄奇之極的光弧自天空中滑過,帶著讓人驚悚的銳嘯,橫過數丈虛空,斬向林渺。

“天地怒——”林渺一聲怒嚎,雙手舉刀,直插向虛空,仿佛有一道強烈的光華自林渺的體內沖出,融入刀身,龍騰刀發出一聲輕脆的驚鳴,刀尖與刀鋒之處竟亮起一縷華光,破空、裂雲!

“霹……嘩……”一聲驚天的雷鳴中,明朗的天空竟裂下一道接天連地的閃電,直擊龍騰刀鋒之上。

剎那間,林渺與刀一起化成一團強光,然後爆散、激射……

方圓數十丈內每一寸空間都充斥著讓人睜不開眼的亮彩,每一寸空間之內都湧動回旋著足以裂肉刮骨的刀氣。

強光似帶著爆炸性的沖擊力,所過之處,地裂、屋陷、馬死、人亡,耿宅的院墻也如摧枯拉朽般炸成碎末飛灰,射向虛空。

宅內任泉和季苛諸人駭然散開,他們只感到一股熾熱的氣浪以無與倫比的強勢破開宅墻向他們湧來,仿佛要吸納他們體內所有的生機。

那道閃電依然悸動於虛空,仿佛向這爆開的光團註入了無限的能量。

“轟……”任泉、季苛諸人迅速掠入屋內,這房子的外墻竟然在瞬間裂開數道缺口,仿佛在剎那間又多出了幾道門一般,強光自缺口之中落入屋中,所過之處,桌椅散裂。

“快退!”任泉駭然,他發現頭頂的大梁竟然斷開,塵土飛揚而下。

季苛也駭然有所見,不用提醒也知道向內屋沖去。

“嘩……”屋頂狂塌而下,碎瓦斷木和飛揚著的塵土使所有人的視線都變得模糊。

所有人都為之駭然,這是什麽招?這是什麽力量?這是怎麽回事?

不僅任泉諸人呆住了,便是季苛諸人也全都傻眼了,渾然忘了眼前的敵人,忘了自己的任務,甚至是忘了自己置身何處,一切便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,他們望著那團驟然亮起、瞬間又滅的強光,心神禁不住一陣顫抖。

林渺渾身焦黑,衣衫寸寸而裂,化為灰燼,但他仍然立著,如一截朽蝕的枯木。

白善麟也立著,斜斜地舉著劍,身上的衣衫破破爛爛,頭發竟全卷了起來,整個人好像剛自沙塵之中爬出來,神情怪異。

兩個人便這樣靜立著,誰也沒有先動一下,方圓數十丈的地面如火灼一般焦黑,附近的房舍全都化成了廢墟,遠處有狼狽爬起的行人,然後鬼哭狼嚎般四處奔散。

也有剛在不遠處觀望的行人,但這卻成了他們的悲哀,一個個被刀氣切割成碎肉,僥幸未死之人,也變得瘋癲,他們四處逸散、狂嚎,沒有人知道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,沒有人能告訴他們距死亡有多遠。

風吹起一陣焦灼的味道,也讓林渺的身形晃了一晃,隨即頹然跪倒在地,手中的刀無力地拄在地上。

白善麟也晃了一晃,欲倒未倒,手中的劍依然斜指著林渺,眸子裏閃過一絲難以言述的神彩,有駭異,有茫然,也有愴然傷感的情緒,他的心仿佛仍是處於一場虛幻的夢中,未曾醒來,口中卻喃喃念叨著:“《霸王訣》,《霸王訣》……”

林渺的身子再晃了晃,卻拄刀艱難地立了起來,整個人像是一個垂危的魔神,赤裸地立在凜冽的寒風中,眸子裏閃過堅決而冷靜的神彩,默默地對視著白善麟。

良久,兩人像是都沈浸於夢中,白善麟突然趨前數步,長劍悠然落到林渺的脖子之上,眼中閃過一絲兇狠的殺機。

林渺卻笑了,坦然而平靜。

“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,只要你願意放棄帶走蘭兒的念頭,我依然可以放你安全離開!”白善麟的語氣有些急促地道。不可否認,他也受了傷,而且絕對不輕,但卻比林渺要輕得多。

“我不會放棄這個念頭的,就算是死!事實上你根本就沒有跟我談這個條件的權利,剛才你已經死過一次了!”林渺慘然一笑,雖然語氣虛弱,但口氣卻依然傲意凜然,堅決得讓白善麟心痛。

白善麟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,林渺沒有說錯,他剛才已經死過了一次,但林渺卻沒有殺他。這一切,也都是因為白玉蘭,否則,林渺根本就沒有必要手下留情。

林渺不想成為白玉蘭的殺父仇人,但他卻向白善麟證實了一件事情,那便是:他絕不會怕白善麟,並擁有擊殺白善麟的能力。

白善麟深深地望著林渺的眸子,似乎是想自其倔犟的眼神之中找出一絲恐懼,但是他失望了,林渺的眸子之中只有傲然不屈的神彩和坦然平靜得讓人懷疑的情緒。

幾道人影迅速自遠方趕來,卻是白善麟手下的高手。他們雖然來遲了,但他們卻是循著這道閃電而至的,遠遠見到白善麟和林渺的怪異模樣,他們不由得也傻了,更被眼前的景象給鎮住了。

白善麟緩緩垂下長劍,竟長長地嘆了口氣,有些沮喪地道:“你走吧,如果你能活著離開邯鄲,我希望你能好好地對蘭兒,有多遠便走多遠,不要讓我再見到你!”

林渺一呆,淡漠地道:“謝謝成全,我知道該怎麽做!”說完,他竟真的轉身而去。

白善麟的目光落在林渺的背上,卻發現一道龍紋胎記。

“三爺!”任泉驚呼著自屋內趕了出來,季苛也回過神來,忙四下尋找白玉蘭的下落,當他見到白善麟尚在時,也松微了口氣,想截住任泉,卻被那幾名任家戰士擋住了。

“老爺子!”白家高手望著林渺走去,不由得惑然地喊了一聲,忙扶住搖晃的白善麟。

“我們走!”白善麟吸了口氣,淡淡地道。

季苛見白善麟居然帶人走了,不由得又惑然又著急,正要對任家戰士痛下殺手時,驀聞一聲暴喝自屋中傳出,一股強勁之極的氣流狂襲而至,不由吃了一驚,忙橫劍疾擋!

“當……”季苛只感身子一震,一股如潮水般的氣勁湧入他的身體,竟不由自主地跌退五步,手中長劍應聲而裂。

“砰砰……呀……”同時,季苛身邊發出一聲慘嚎,一名王府好手竟連兵刃和手臂一齊被一柄巨大的鐵槳砸成碎肉。

“走!”鐵頭大步沖出廢墟般的宅院。

“上馬!”任泉已自馬棚之中帶出了兩匹戰馬。

鐵頭哪還猶豫?躍上馬背,鬼見愁已自院子另一端怒極追來。

“任大哥,你們快走!”任家戰士在門口一橫,向任泉喝道。

任泉見追兵來了,知道想要大家同走那是不可能的,只好一咬牙,道:“我們走!”說完打馬極速沖到林渺的身邊,一把抄起虛弱不堪的林渺。

“主公!”鐵頭這才發現,這如黑炭般赤裸的人竟是林渺。

“走!”林渺虛弱地喚了聲,竟在任泉的懷中昏了過去。

任泉迅速脫下自己的衣服裹住林渺的身子,再不多說,策馬便向最近的西城外沖去。

“抓住他們……”季苛大惱,等他解決了那幾名任家戰士時,任泉諸人已經轉了街角,通往了另一條街道。

遲昭平遙望著天空那道神跡般的閃電之時,一輛馬車便已“嘎”然停在堂外。

“遲幫主!”耿信匆匆行入向遲昭平行了一禮,道:“我們三爺請幫主相助一臂之力,將白小姐先送到安全所在!”說完自袖中抽出一卷羊皮,雙手遞給遲昭平,又道:“三爺說這個先交給幫主保管,若他能回來,再向幫主索要!”

遲昭平一怔,立刻知道這正是剛才還在與林渺研究的魯公船的圖樣,微喜的同時也有點擔憂地問道:“你們三爺沒有一起來嗎?”

“他阻住了白老爺子!”耿信道。

遲昭平心中升起一絲陰影,道:“快把白小姐帶進來,我們立刻出城!”

“我不走,我要等阿渺一起來!”白玉蘭神情堅決地道。

遲昭平不由得望了耿信一眼,又望了望那神色慘然的白玉蘭,淡淡地道:“林公子既然將你托給我,我便必須保證你的安全,我們可以到城外再等他來會合也是一樣的。”

“不,如果他不能安全回來,我一人獨活於世又有什麽意思?你們不要勸我!”白玉蘭一句話還未說完,便已軟倒,耿信輕易地制住了她的穴道。

“對不起了,我必須完成三爺交給我的任務!”耿信向白玉蘭歉然道。

“一切就有勞幫主了!”耿信向遲昭平一拱手道。

“耿先生請放心!昭平一定會將她安全送出去。”遲昭平望了望那閃電剛才擊過的地方,吸了口氣,肯定地道。

“金先生,你便帶猴子和白小姐與遲幫主一起走,如果一路上我們沒趕來,那我們就去平原找你,或是你到信都去報個信,路上一定要好好照顧白小姐!”耿信沈聲道。

金田義吃了一驚,問道:“那你呢?”

“邯鄲尚有些事要我去辦,就不能夠與你們同行了!”耿信吸了口氣道。

“你要回去接應主公?我們一起去!”金田義道。

“不,這裏兩人還要你照顧!”耿信說完又向遲昭平施了一禮,道:“耿信先告辭了,他日若有重逢之機,再行相謝!”說完頭也不回地大步而去。

“耿兄!”金田義呼了一聲,但耿信卻像沒聽見一般,悠然而去。

“金先生請跟我來!”遲昭平向大門口的兩名黃河幫弟子一揮手,挾起昏過去的白玉蘭道。

“吱吖……”院子的大門立刻關上,並以木柱撐緊,金田義微訝,但卻立刻扶著猴七手跟著遲昭平向內間走去,卻不明白遲昭平這是何意,關門之後,又自哪兒出去呢?

晴空霹靂,那道破空的電火及那驚天動地的暴響幾乎驚動了城中的每一寸地方。

昨夜彗星經空,今日卻又晴空霹靂,如此異象確讓邯鄲城中的百姓惴惴不安,猜測紛紜,而被雷火擊下的地方方圓數十丈化為廢墟,地面焦黑,這也不能不使人驚駭。

城中的官兵迅速趕至,但入目卻是一副狼狽不堪的景象,地上被燒焦的屍體根本就無法辨清,那地面之上的泥土都蓬松成一層灰燼,他們根本就想不到這是什麽力量造成的,最後只好歸罪於那道閃電。

於是有人謠傳這被雷電擊中之處乃是大兇之處,七煞至陰的邪魅所聚之地,是以才引至天雷擊頂,讓這一塊地方化為焦土。也有人說,這天雷下擊是因為此地龍氣過盛,氣沖了昨夜的彗星,於是意外地觸發天雷,而被天雷擊中之處,正是氣眼所在。

當然,百姓的傳謠多是以訛傳訛,最後便越說越玄,最後連親眼見到這一切的觀望者也相信別人說的是真的,而自己所看到的是假的。

“別讓他們走了,擋住他們!”顧愁徒步狂追,而季苛諸人則也搶了幾匹戰馬在鐵頭身後急追,邊追邊喊。

任泉便是在大街之上也同樣是以極速奔馳,口中大喝:“讓開,行人讓開!”對於擋住馬蹄的無論是誰,都照踏而過。在他的眼裏,林渺的生命是最重要的。

王府的大部分力量和高手都調出城外,而且是自東門而出,是以,任泉便選擇了與之相反的城西,他也慶幸王府調出了那麽多高手和人力,否則的話,只怕在這大街之上已經有數不清的王府家將來阻截了。

現在雖有那麽一兩組小嘍啰過來,但哪頂事?被鐵頭的大鐵槳一槳一個,根本就不能阻止兩人兩騎。

眼看便到西城門口了,顧愁也急了,如果讓任泉諸人出了城,情況就會更麻煩了,抓起幾人來便更難。

“站住!”城門口的官兵見兩匹快騎飛馳而至,並沒有停下接受檢查的意思,不由得呼道。

“滾開!”鐵頭大喝。

城門內接受檢查的百姓也被來勢洶洶的氣勢嚇著了,都駭然閃開,只有十餘名官兵尚立在城門洞內,試圖阻攔兩騎快馬。

“找死還不容易?”鐵頭暴喝一聲,大鐵槳如門一般掃出,其勢無堅不摧。

“呀……”那首當其中的幾名官兵頓時被擊得血肉模糊,像幾堆爛泥般飛跌出老遠,其狀慘不忍睹。

剩餘的官兵皆駭然而避,哪敢輕迎其鋒?想關閉城門也是不及,拉起吊橋也已遲了,回過神來之時,鐵頭與任泉已經沖出了城門。

“快放箭,放箭!”城門洞中的官兵大吼道。

城頭的官兵立刻知道不好,他們自然聽到了慘叫,但等他們意識過來時,已稍遲,不過,見這兩騎之後又有數騎而來,他們並不識得這些新入王府的人物,還以為是同夥,也對其兜頭一陣亂箭,甚至拉起吊橋。

季苛和顧愁諸人被射得一頭鬼火,險些中矢,而兩個護衛躲閃不及,被射中摔落在地。

“是王府的人,還不住手?”季苛怒吼道。

城頭上的官兵一聽,吃了一驚,但卻不敢相信,喝道:“拿出你們的證明!”

顧愁心中對這些只會誤事的官兵恨得咬牙,擋住逃兵沒用,擋住追兵倒還有一手,那吊橋被拉了起來,他想追也追不成了。

季苛揚手拋出王府特制的腰牌,怒叱道:“快放吊橋,逃了要犯惟你們是問!”

那守城的官兵憤憤地接過腰牌,神色頓變,忙道:“放吊橋!”

城樓上之人頓時知道這些人確實是王府之人,待他們放下吊橋之時,鐵頭和任泉早已不見了蹤影。

“他們向西面的小道上拐了!”城頭上一名稍機靈的官兵忙呼道,他站得高,自然看得比較清楚。

顧愁諸人心中自是怒火難熄,但是一時卻沒時間發作。

“借馬一用!”顧愁這一路狂奔,雖功力高,但追趕快馬,也顯得有點後力不繼,忙在一旁奪下一馬,跟在季苛諸人之後奔出城外,而王府已有人收到消息,大批高手正向這邊調來。

“姬先生的坐駕到,城門邊的人閃開啦!”一八擡大轎悠然而至,幾名姬府的家將則乘於馬上,護於轎旁,前方是兩名姬府家將為其開道。

大街兩旁的行人紛紛讓道,整個邯鄲也就只有一個姬先生,趙地敢稱姬先生的也只有一人,那便是姬漠然。

這些人並不是害怕姬漠然,而是尊敬,在邯鄲城百姓的眼中,姬漠然神秘得像神,無人不敬,無人不在其轎前讓道,便是邯鄲城昔日的太守也一樣。

城門口布滿了王府的家將和官兵,這些人對出城的每一個人都要嚴查,他們絕不想讓人把白玉蘭帶出城外。

在王郎知道白玉蘭尚在城中的時候,便立刻下了這道嚴令。

白善麟受了重傷,這讓王郎有些意外,也讓王郎有些駭然,那林渺居然有如此可怕的功力,引動天雷,使出驚天動地的一招,這也使王郎急欲除掉這個可怕的年輕人。同時,他尋回白玉蘭的念頭尚未改,他可丟不起這個臉!如果到了正月十五,沒能如期舉行婚事,他又如何能夠向遠道而來的賓客交代?是以,他立刻傾出王府所有的人力,封鎖四方七大城門。

“請姬先生稍止步!”出面的是王府總管王成,餘者根本就沒有人敢攔姬漠然的轎。

“王總管有何事呀?還請快說,不要誤了先生的時辰!”姬府開道的兩名家將神情冷漠地道。

“不知姬先生此時出城,欲往何處呢?”王成想了想問道。

“何時輪到總管來管姬先生的事了?”轎旁一騎緩馳了過來,向王成望了一眼,有些不耐地問道。

“哦,不敢,只是我奉老爺子之命,在這裏查詢可疑之人……”

“笑話,姬先生是可疑之人嗎?”那人怒笑道。

王成臉色一變,道:“祥管家誤會了,我不是這個意思,只是擔心我們要找的人會趁姬先生出城之機混出城外!”

“那你是說姬先生會是這樣嘍?”姬祥冷哼一聲,憤然道:“王總管,你聽著,要是你誤了姬先生為彗星經天占卦的時辰,你絕對擔當不起!”

“先生為彗星占卦何用出城?”王成也有些微惱。

“什麽事這麽吵啊?”姬漠然悠然拉開轎簾,探出頭來淡淡地問道。

“老爺,王總管擋道,不讓我們出城!”姬祥在馬上躬身道。

“哦,王總管為何擋老夫出城呀?”姬漠然淡漠地望著王成,微皺了皺眉問道。

“老爺子誤會了,王成哪敢擋老爺子的坐駕?只是……只是因此刻城中出了許多亂子,隨便問候一下你老人家!”王成心中凜然,盡管姬漠然的眼神平淡,但落在他身上時,讓他有如赤裸著身子暴露在風裏的感覺。那淡淡的目光仿佛可以穿透他的眼神直滲入心底。

“哦,城中發生的事,老夫知道,讓王總管費心了!”姬漠然依然不慍不火地道。

王成見姬漠然正懸掛簾子,忙又道:“聽說老爺子是要出城為彗星經天占卦,為何老爺子不在城中進行呢?”

“你知道什麽?城中初經天雷,煞氣太重,又人煙太密,俗氣太烈,老夫只想到城外找一清靜之地!要不是因為你們員外相求,老夫根本就不用如此費盡周折,如果王總管有什麽疑問,老夫便回府也罷!”姬漠然也聽出了王成語氣中的問題,不由微惱道。

王成一聽,是王郎求其占此卦的,頓時心頭一緊,他知道王郎對彗星經天之事很在意,而且今天一早便請姬漠然入府,還長談了許久,求姬漠然占卦之事他也聽說過,此刻見姬漠然要退回府中,也嚇了一跳,要是因此不再占此卦,他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,忙陪笑道:“先生勿怪,我只是隨便問問!”說完又轉頭向身後的王府家將喝道:“還不快給先生讓道?”

王成並未在姬漠然隊伍之中找到可疑的人物,連一個女眷都沒有,這使他放心了不少,按理說,白玉蘭不可能夾在其隊伍之中。不過,他仍差人把這事情告之了王郎。

而此刻王郎關註的卻是另外一件事:黃河幫的人秘密而去!他在白玉蘭被林渺帶走之後,有些忽略了黃河幫,可是黃河幫的人卻在這個時候秘密而去。

這些人究竟去了哪裏?又自哪裏而去呢?城門口沒有傳來黃河幫的消息,但即使是這些人去了,也不會光明正大,因為這裏尚有朝廷的實力,黃河幫乃是一股反叛勢力。

當然,遲昭平的離開,很可能是他將大量人力調出城外後,又在第二次嚴查城門之前而去的,選擇的是這之間的空檔,也便是說,遲昭平的離開很有可能與林渺自西門沖出的時間相差無幾。

王郎並不想對黃河幫怎樣,盡管遲昭平在他府中殺了童歡,也盡管林渺做出了讓他憤怒的事,但是林渺的話卻很對,小不忍則亂大謀,黃河幫是一支完全可以利用的力量,這對於他往後的發展,絕對利多於害。所以,他並沒有打算對付遲昭平,何況這個女人也不易對付。

不過,為什麽遲昭平這麽急匆匆地離開邯鄲呢?她的離開會不會與白玉蘭和林渺有關?林渺出城之時,並沒有帶著白玉蘭,由此可見白玉蘭要麽便在城中,要麽便是由別人帶出城外。

自各方面的消息來看,林渺與遲昭平並沒有什麽交情,因為林渺是來自南陽,但遲昭平卻在北方,而且林渺只是近日才崛起江湖,稍有點名氣,可這是他第一次前來北方,往日只不過是南陽的一個混混而已,根本就不足道哉。是以,能與遲昭平相交的可能微乎其微,因此遲昭平應該不會出手相助林渺。

但又有消息稱,相助林渺的人當中,有信都任家的死士,還有在邯鄲頗有名望的耿信。

耿信乃冀州大豪耿純的人,對於耿純,王郎自不會陌生,但是王郎卻很奇怪,任家怎會派出死士相助林渺?耿純怎會讓耿信相助林渺?任雄新喪,任家卻如此相助林渺,這不能不讓人疑惑。

如果說林渺從未到過北方,只是一個普通的混混,又是如何能讓任家相助,能讓耿純為之出力?信都任家、耿家,沒有一個是好惹的,在河北更是名動一時,這不得不讓王郎對林渺重新估計,因為林渺所做之事確實讓他意外。

王郎懷疑白家的情報,他怎麽也無法將林渺與宛城的一個混混聯系在一起。林渺的見地、談吐,絕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,即使是許多大家子弟,也沒有幾人能與林渺相比,而最讓王郎懷疑的,卻是林渺的武功。

天下間能夠勝過白善麟的人不是太多,他幾乎可以數出一大半,便是他自己也沒有把握可以穩勝白善麟,但林渺卻讓白善麟受了那麽重的傷,可見這小子的武功是如何可怕。因此,這個對手絕不可以小覷,如此說來,林渺與遲昭平有交情這也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事。而那耿信也在邯鄲城中消失不見,這不能不讓王郎懷疑與遲昭平有關,反倒是姬漠然的事情並未放在心上。

他確實希望姬漠然為他占上這一卦,自姬漠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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